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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你有数么?”
伢吏撇撇嘴,心想:“来时就没个准数,死了让贼曹的曹丁往西门外一扔,谁去数呢……再说,都过了小半年了,上官都不曾过问……”
伢吏虽然是吏,其实也是贱籍,跟奴隶的区别在于自己是自己的。地位上谁也别嫌弃谁。
萦芯冷眼看着他油盐不进的样子,只说:“你回吧。”
晚上,大郎拿着刚写的信给小娘看。
萦芯看完,全是自家如何如何,大郎自己学业如何如何,小娘治下南地如何如何。
她叹了一口气,问:“并州奴的事儿,你们学里有什么议论么?”
大郎一愣,见她心情不好,以为是那几天又到了。学里已经婚配的同窗都说,女人这几天总是不舒服的。
他无所谓的说:“不是都让并州要回去了么。他们能知道什么,顶多怨几句咱们使君太好欺负。”
也是,并州在吴国境内毗邻冀、兖二州。
冀州去年也旱了自顾不暇,兖州以辖内减产为由强硬不收,最后竟让这些灾民穿兖州而过,大老远来了徐州求活。
分到费县的这些人,恐怕是最幸运的吧……
萦芯最近才收到阿酒和三个管事送回的龙鳞册,一统计,活下来的九百多人里,老人和小孩加一起不足五十……
她拿起笔,想在信上给阿耶写些什么。
思绪万千,咬牙切齿,却写不出一言。
最后只加了句问阿耶好,就算了。
自看到自己治下一下子死了二十二个人,萦芯仿佛被一盆冰水罩头浇下。
原本因自己化近千人危难于无形的自傲,瞬间瓦解。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扛起怎样的责任。
就在她战战兢兢自省过失之处的时候,惊觉周围人竟然对此熟视无睹。
除了这段时间被侵犯了自身利益的人略有怨言,其他人好像都无视了这些穿州过县、徒步跋涉的人,给这一路添了多少冤魂。
好像到了目的地被卖出去还算命好的,那些一直被关在官伢里的,到底是冻死的还是饿死的,谁在乎呢?
然后,幸存下来的这些人,又饥肠辘辘的被驱赶回了并州。
十能存几?
不在其中的人都只会觉得甩掉了个包袱。
从上到下,无人受罚。
无论是物伤其类还是为国内的长治久安,怎么都没人想过,倘徐州使君没强令下辖各县收下他们,最后这些人是会全死还是会造反?
这就是古代吗?
无论萦芯心中产生了怎样的思辨,日子还得过。
南地的工具告急,费县下辖的铁匠铺半年一到,就开始给全县供应器具了。
萦芯也不能不顾其他人的用具需求一味包圆,最后只能把注意打到铜器上。
铜钱是铜铸造的,铜器就是钱铸造的。用铜造工具,成本一下子翻十倍,得亏她舍得花钱。
不过这不是长远的办法,最后萦芯只得让范生介绍熟悉的行商到周围县代购农具。
她还找丁葵转告唐三,托他告诉柏岩:李家还要买工匠,做什么的都行,手艺高低都无所谓,只求量大。
这样忙叨了几天,她的心态似乎也平静下来了。
夏收时天热得不行,费县又来了许多行商,就等着第一批酱开售。
为了给这批酱造势,范生还特意请孔家一位有名的郎君,做了一篇美文称赞李家大酱。
可惜此文广告气息太浓,不如《鲜食记》真情实感,只一句“蠵(xi乌龟)鹑牂(zāng母羊)鲍全调新鲜;糟糠草木皆赋珍味”渊远流长。
倒是借着这推文,李家酱有了个文气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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