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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叔侄二人徹夜商談,半月後,鄭國侯封世子為將,賜虎符。三日後,世子湣出兵伐楚,拉開了這亂世的序幕。
宮中一處偏院,一少年端坐於案前。
&ldo;敬啟兄長……君久未歸,不知安否……&rdo;
他一手執筆,目中流盈,真真是君子如玉,幽幽如蘭,莫怪宮中的小娘子總愛悄悄趴在窗上偷瞧,靖公子一抬眼,那些小姑娘又羞澀跑開,只餘一串銀鈴笑聲留芳於此。
春風一拂,一朵梧桐花飄進。
靖公子執起梧桐,放在鼻間聞了聞。
公子養在鄭國皇宮裡,雖談不上錦衣玉食,但也從不愁這些,比起先前顛沛流離之時,更是強上無數倍。
然而,靖公子有時卻會想,若是知道要和阿兄分開……
靖公子搖了搖首,將信交給下人。
人剛走幾步,公子便喚住他:&ldo;且慢。&rdo;
靖公子將竹簡展開,把一朵梧桐花夾在信中。
當日一別,掰指算算,又過去了三年。
當年的小公子拔高一長,雖還不及世子湣當年那時候,也已是雋秀端方,加之性子溫潤,柔情款款,任是誰都不由對他心生傾慕。坐在轎輦中時,亦有些膽大女子扔來果子示好。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廟中,公子三伏九拜,不為他人,自是替遠在他方的長兄祈福,每月初一十五,風雨不改。
&ldo;公子如此心誠,老天爺一定會保佑世子旗開得勝,早日接公子回城享福。&rdo;下人嘴甜,靖公子倒沒想這麼多,他只盼著阿兄平平安安,無病無災便足矣。
然而,這些年月,書信不斷,那一頭卻杳無音信,便是他人,消息竟也比公子來得靈通。
阿兄的性子,靖公子且不敢說自己摸得通透,可確確實實變了些許。流亡時二人看來不算親厚,但卻是形影不離,阿兄於他而言如父如母,或說更甚於此。
直至那日醒來,阿兄便性情大變,待他冷漠不說,連正眼亦未多瞧,縱然還護著他,卻仿佛變了一人。來到鄭國後,阿兄將他一人安置於此,若真是不聞不問也就罷了,前些時日,有人送了裘衣來,那衣裳乃是玄狐皮毛,最是暖身,這自然不是出自鄭國國主之手,而是兄長有心。
‐‐若真是有心,何不捎封家書,即便沒有,差人帶一句話也好。
主僕來到市井,走了片刻,便聽人道:&ldo;你可聽說,那青城來的世子……&rdo;
世子湣用兵如神,無人可及,只因他用人如器物,行事偏邪。
&ldo;那楚國國君不肯降,世子圍兵楚城三月,楚國上下冬日無糧可食,無論老幼都活活餓死……&rdo;
又聽說,世子嗜殺,手段更是殘忍,不說降兵,縱是老弱婦孺亦不放過。
&ldo;此等行徑,確確有違君子之道啊‐‐&rdo;那些人說到末處,左右一顧,話鋒又轉,&ldo;我聽說,那世子好色風流,平生最好膚如玉潤的溫婉美人,世子體力極盛,夜御三女不止……&rdo;
這……真、真有失體統,靖公子扔下書簡,從書齋快步走出。
公子疾步而行,忽聞一陣喧譁,一快馬奔過,差點撞著公子,嚇得下人趕緊將人扶穩:&ldo;公子當心!&rdo;
靖公子仿若未聞,目光緊隨著前頭,那是八百里加急,隨後又有人高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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