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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同啃着猪蹄的时候,突然感慨:漫长一年终于露出了尾巴,久违的钟声和爆竹声还未响起,其实,我们就已经又长了一岁。如此,火热的青春又被湮没了一厘米。
许同跟湘南的同学互道春节的祝福时,他们问的最多的问题是:“你们那边下雪了吗?雪长什么样子?我们这边树叶还是墨绿色呢。”
南方人对雪的好奇超过了猫,”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景象在他们心中宛如仙境苍穹,神秘且遥远。
不过令许同失望的是,今年的落雪少之又少,结晶落下就被大地的温度顷刻间融化,所以,他也没有见到往常年白雪皑皑的世界。
南国的绿树还未褪色,北方的枯木已然成霜。听不到鸟语的世界如此静寂,于是,雪落地都有了轰隆的声音。
大年三十的晚上,万家灯火。
吃过年夜饭,村里要好的伙伴都来到许同家玩麻将。老许则在外间跟邻里的几个叔伯边看春晚,边小酌几杯。
卧室里嘈乱无章,好不热闹,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唯有小白心不在焉,中途接了几个电话,都是赌友叫他去玩牌九。奈何小白身上资金有限,加上钢镚也不过二十块钱,在赌桌上都上不了台面,只好委婉拒绝。
小白有想过用这二十块钱在麻将桌上翻身,赢足够本钱就去更大的牌局。可他们玩的只是小打小闹,好不容易一局下来,赢得最多也不过三五块钱,照这个速度,来来回回打上一天一夜,恐怕也难过百元。
时间不快不慢,十二点的钟声准时响起,屋外顿时鞭炮齐鸣,七彩的烟花映亮了夜空,等火花殆尽,硝烟飘散,分不清哪片是云,哪片是烟。
吴非的短信刚好来临:“同哥,新年快乐呀!”
许同刚想回复,秦木素的短信闪烁:“许同,新年快乐。”
他凌乱了。
片刻,许同分别给两个女孩发了同样的祝福:“新年快乐。”
老许搬出一个超大的烟花,放在院子当中,点燃后,信步走到门口,倚着门框,看烟火慢慢升空……
屋里的人被窗外的明亮吸引,纷纷跑出来观看,巨大的火柱宛如几条发光的大龙,盘旋在一起,上下跳窜,地面上火花四溅,和天空的星光相互呼应。
小白手舞足蹈,佝偻着身子跑进偏房又抱出一个烟花,在一片欢呼声,用吸了一半的烟头迅速点燃,不一会儿,便形成了两棵巨型火树,相互交映。
许同不经意间朝老许看去,他笑的像个孩子,浑浊的瞳孔中闪着光芒。
一伙人彻夜未眠,天微微亮,他们都拖着疲惫的身体,连打哈欠各回各家。许同头昏眼花,摊在床上,想到一会儿还要起早给村里的长辈拜年,趁这个机会赶紧补一会儿觉。
这几天人们都忙忙碌碌的,走亲戚,祭祖,请客,吃饭……许同也不例外。
许同的姑姑每次见到他都开心的不得了,翻开层层手绢包裹着的褶皱钞票,挑一张最大面值的,给许同作为过年的压岁钱,年年如此。
但是这次许同拒绝了,因为他认为自己上了大学,已经算是大人了,就不该在拿长辈的压岁钱。
“只要没成家,你在我眼里永远是个孩子,拿着啊。”姑姑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许同最终没推却成功,只好收下钱。
因为许同母亲的离开,姑姑对他爱怜有加,从小到大,疼爱程度犹如自己的孩子。姑姑经营着一家小超市,平常都是她独自照看,日夜操劳。即便是这样,中学时,姑姑几乎每个月都会给许同寄吃的或者用的。
只要许同去看望她,临走总是大包小包的提回家,零食酸奶水果文具等等,满满当当。
小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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