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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過剛才被慕華所傷震飛進屋裡倒地的陌生女子身旁時,慕華微微駐足,「何為是非,何為錯對,何為可能與不可能,誰能參透這世間的紛紛擾擾?你不知,我也不知,墨易煊煊王爺,你好自為之,我不想再看到類似今天發生的事。」
慕華抱著我,穿過燈火明滅的曲折宮廊,檐角上沾染了黑幕上圓月的朦朧光輝,閃爍的燈火在我愈漸迷朦濕氣的雙眸里暈染成條理不清的絲雨,十指相勾,扯著用力過猛已皺的衣角,久久不敢抬頭看慕華,也久久不敢說話。慕華的話本就不多,我也突然沒了心情說話,因此我們一路沉默,沉默地回了安琉閣里。
巫桑焦躁不安地被連景然逼著下棋,一會兒下下,又時不時地往門口瞧去,連景然神態慵懶,似乎剛睡了一覺起來,剛落下一白子,就看著慕華抱著我踏進屋裡,便睨眼道:「你們總算回來了?」
慕華點點頭,我沒有反應,巫桑本想立起來,「阿璃阿璃你沒事吧?讓小生給你好好瞧瞧」卻被連景然生生按住了:「別跑,棋還沒下完呢?」
巫桑頓時生氣了:「小生可生氣了,連景然公子你難道沒看到阿璃她唔唔唔」話還沒說完,連景然已捂住了巫桑蠕動的雙唇,連拖帶拉地拽著他往外走,「有小慕在,璃璃不會有事的,走走走,陪本公子吃東西賞月去」
「阿璃。」
慕華第一次這般親近叫我的名字,可我卻極為難受的撇過頭道:「我想好好洗個澡。」
沐浴的水很清澈,飄香的玫瑰花瓣浮浮沉沉,我足足在裡面浸泡了三個時辰,目光飄向屏風外修長的身影,慕華在那裡不言不語等了我三個時辰,鼻子一酸,眼淚又啪嗒啪嗒落在了浴水裡,我抽泣著把自己的全身特別是那刺眼的痕跡狠狠擦拭了許多遍,擦紅了的身體卻越把那些痕跡顯得醒目,我惱怒地拍打著水,水花四濺,霧氣繚繞,逐漸遮住了我痛苦的神情,我恨自己,怨自己,為什麼自己要走進軒陽宮,也恨老天爺,為什麼要讓我狼狽的一面讓慕華看見,若他沒看見,那該多好。
這世間只有最純潔的女子才配的上慕華。
這是我什麼時候開始有的呢?第一次在漫天紛飛的桃花樹下他踩著皎潔光輝救了我時,還是在醉月樓里他執扇對我微笑時,還是他安靜輕柔地為我理衣袍時,或者更早或更遲,明明很想在有著千里蓮燈下的石桌上與他舉杯齊眉,可在今夜之後我卻只能靜駐在原地無法移步靠近他。
我抹了抹淚水,收拾好糟亂的心情,故作平靜卻啞著聲對屏風外的人說道:「慕華謝謝你今夜及時趕到救了我,我已經沒事了,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慕華的身影停留在屏風上畫著低垂的殘霞處,他道:「阿璃,別多想,今後我會好好陪在你身邊。」
我搖搖頭:「不,你該好好陪在你心尖尖上的人才是,她才需要你的陪伴。」這些日子裡,他總會消失一段時間,也許,正是為了他心心念念的女子而去的吧。
連景然說過,慕華已有他喜歡的人,戴在他臉上的銀箔面具就是最好的證明。
冷凝的空氣一下子流動起來,倒映在屏風上好看的雙唇,驀地勾起一抹迷人弧度:「嗯,你說的是。」一瞬間,那抹幸福的笑容卻如一道割人心肉的利器戳在了我的胸口上,疼痛的似乎立馬就要死了。
若能死,那還真是一種解脫。可惜,我沒有選擇死的機會,爹爹師父和冥月他們還在等著我團聚。
等他離開後,我終於放聲大哭起來,原來連景然真的沒有騙我,慕華他真的已有他喜歡的女子了,原來我一直都沒在他心中留下半點痕跡,可是該怎麼辦怎麼辦,他好像不知不覺都已經住進了我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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