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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歡覺得躊躇猶豫,若不是她的堅持,福慶哪有膽量帶她出來。
她垂下眼,眼睫不安地動了動:「是我的過錯,為何要讓他承擔?」
慕卿腕上的佛珠墜腳隨著馬車的行駛也晃了晃,他撫著佛珠的琥珀墜腳,眉間沒有一星半點的陰翳。
「為殿下擔罪,是做奴才的福澤。」
但如此說下來,恐怕扶歡會一直護著那個奴才,慕卿軟下聲音,溫溫和和地同她說道:「 臣見他也算機靈,將他調去御馬監可好?」
御馬監不比扶歡的毓秀宮,是大宣宮廷的十二監之一,只比慕卿執掌的司禮監稍低一些,太監能進到這裡,日後的前程不說無量,到底也是光明了。
扶歡鬆了一口氣,慕卿所說的懲戒雖有一個懲戒的名頭,但是卻有實實在在的好處。她放鬆了,臉上的神情也不顯得緊繃,雖然福慶要離去,日後宮中少了一個她喜歡的伶俐小太監,但於福慶來說,卻是好的。
儘管如此,扶歡還是道:「在此之前,還要問一下福慶的意願,他若不願去,也不可強逼。」
慕卿手中的佛珠在他的掌心停頓了很久,串著佛珠的線又細又有韌性,幾乎能將人的皮膚割破。
「他定會樂意的。」慕卿說,「權財兩字,對太監來說最為看重。」
扶歡抿住唇,慕卿的這句話,是不是將他自己也說進去了。沉默了半晌,扶歡道:「人活在世上,若沒有一點看重的東西,那就是無欲無求的佛祖了。」
她說:「今天我知道了一個故事,福慶到宮裡來,是被他的父母送進來的。家中遭災,難以果腹,只能懵懵懂懂地進宮。」
慕卿的神色沒有半分波動:「宮中的太監宮女都有或這或那的悲慘身世,皇家給了銀錢,他們賣與皇家,天底下的買賣大多如此。」
「殿下心善,但天下的苦命人太多了,殿下看顧不過來。」
扶歡抬起眼,直直地望著慕卿的眼。
「我能問個問題嗎?慕卿——廠臣又是如何入宮來的?」她的問話太直接了,恐怕已經戳到慕卿的傷心事。
「廠臣不說也無事,原就是我冒犯了。」
慕卿手中的佛珠慢慢轉動,串著佛珠的細繩在他掌心勒出一道細細的紅痕,這道紅痕在蒙蒙的夜色中,厚重氅袍遮掩下,瞧不分明。慕卿的聲色也是淡淡:「宮人進宮前來歷身世都要調查清楚,方能入宮,臣的身世,本就不是什麼秘密。」
「家道中落,父親酗酒嗜賭成癮,為了二兩酒錢將我送到宮中。」
只是一句話,並無太多的描述,卻讓扶歡聽著難受得要命。這樣一個風姿玉骨的人,卻被酗酒嗜賭的父親一手斷送了前程,不是因為食不果腹,僅僅只為了酒錢。
父母之愛,為了身外之物,竟也會涼薄到這般田地。
扶歡不再說什麼了,以己度人,她不願意旁人毫無止境地窺探她的傷心事,自然也不願對他人難以啟齒的事追根究底。
倒是慕卿自己仿佛一點都不在意。
「殿下不必介懷,這些事臣現在想來也好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一樣。若是沒有臣父,臣未必能遇見殿下。」
扶歡搖頭:「遇見我並不是一件好事。」
慕卿沒有到宮中,就不會遇見她。所以,慕卿遇見燕扶歡,並不是一件好事。
她看到慕卿在注視她,那層溫柔和煦的假面此時被撕下,她從未見過眉眼如此凌厲的慕卿,山巔之冰雪也與之相比也不算凜凜。這樣的慕卿,倒比先前戴著面具的還要恐怖幾分。
很快的,他垂眼溫溫地笑了,之前的一面仿佛只是扶歡的錯覺。
「遇見殿下是一件很好的事,那是臣能趴在宣正殿一遍一遍擦拭地磚時的信仰。便是殿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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