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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歡重新鋪開畫紙,又一次細細描繪起海棠來。
「若是皇兄堅定,千般手段也奈何不了他。」
兩方的錯處,只指責一方太有失偏頗,況且在扶歡心中,皇兄明知宋清韻已有婚約,還同她糾纏,本就是不對。這世道對女子不寬容,皇帝又掌握著最頂端的權力,他若對人起了興趣,那人該如何面對皇帝,拒絕與接受都是兩難。
扶歡將自己代入到宋清韻的境地,也想不出一個兩全的方法來。
今日的海棠圖終於畫好,扶歡覺得自己畫得挺好,就讓宮人拿下去,裱上來後就掛在書房,而畫廢的畫紙,自然有宮人收拾。
毓秀宮的太監將扶歡的紙筆歸置好,剩下的是揉皺的畫紙,他將畫紙一一平展開,撫平褶皺,再細細疊起來。值上的差事做完後,太監離開毓秀宮,奔著司禮監去,將小心收著的畫紙呈給隨堂太監。
呈上後也不敢走,他在司禮監外站著,果然沒過多長時間,隨堂太監便叫他進去。
這兒是所有太監都想來的地方,他沒有錯眼地四處打量,緊跟在隨堂太監身後進了內堂。內堂的獸腳鎏金博山爐內燃著沉水香,這種香氣不濃重,但長久,幽幽的仿佛會一輩子浸入肌理。
內堂的書案上擺著層層疊疊的奏摺,司禮監代皇帝批紅掌印,朝臣呈上的奏摺,都會先到司禮監里走上一遭,司禮監則會按照輕重緩急將這些奏摺分門別類,緊急重要無法做主的,上到御前,而那些被認作是不需要呈上御前的,則會壓在司禮監。
著深紅曳撒的慕卿沒有看那些奏摺,他乾淨的指節扣在畫紙上,那畫紙有被揉折的褶皺,他在細細撫平。
太監在案前跪下,見到案前的博山爐,造型做工與毓秀宮的一模一樣。
室內安靜得只有手指撫摸紙面細微的摩擦聲,也是柔軟的。慕卿的聲音從上頭落下來,他問:「公主今日都做了些什麼?」清冽的,還是像一捧雪水。
這樣的問話太監回答過多次了,早已不再像第一回 那樣戰戰兢兢。他一字一句仔細說來:「殿下今日晨起用了一個奶包子,一小碗梗米粥,而後去慈寧宮請安,似乎是太后那邊身體不適,殿下回來得很早,略坐坐便去上翰林院大人的課,午時回毓秀宮的用膳,下半晌一直在書房練畫……」
太監說得很細,扶歡在毓秀宮做的一切,都事無巨細地一一道來,他知曉若說得不仔細,面前的這位大人會一點一絲地揪著細問,若是再答不出來,他也就沒有待在毓秀宮的必要了。
太監耳邊那溫柔的摩挲聲漸漸停止了,那位大人一遞一聲道:「公主畫了多久,可有畫得滿意的?」
他依舊垂著頭回答,手心裡有細細的汗,回道:「下半晌一直在作畫,奴婢來之前才擱筆,最後畫完的海棠殿下很喜歡,說要掛在書房中。」
慕卿笑了笑,這笑聲沒有一絲陰冷詭譎的味道,比冬日暖陽還要溫和許多。
「殿下總是這樣,喜歡的,喜愛的,要時時放在眼前看到才覺得安心。」
今日他待得並不算久,回到毓秀宮還能趕上晚膳,走出司禮監時,太監在衣上擦乾淨手心裡的汗,心中說,今日算是過去了。明明已經回過許多次話,見了這位掌印大人不止一面,明明掌印沒有疾言厲色,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溫和平靜,每一次他還是會覺得有一把無形的刀抵在身後。
一言不慎,他就會被那把刀刺得鮮血淋漓。
慕卿看了那幅作廢的畫很久,他已經用指腹撫摸過每一道線條,也觸碰到那抹被揮出去的紅。他俯下身,在那點紅上輕輕觸碰,用唇膜拜。
「扶歡……」他無聲地纏綿地念著這個名字,眼尾綴著繾綣的笑意。
慕卿重新拿出一張畫紙,他不用再看,也能完美地描摹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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