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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深望著雨幕中連顏色都變得淺淡的紅牆,突然轉身朝那走去。撐傘的太監乍然未反應過來,一時竟沒跟上,讓那淅淅瀝瀝的雨水落在了梁深身上。他急急跟上後匆忙告罪,梁深沒有多加言語,只是徑直朝前走去。
他本就身高腿長,芝蘭玉樹一般的人物,現在走得快了一些,撐傘的太監幾乎要跟不上他的步伐,幾乎是小跑著才能勉強跟上。
「梁公子。」太監喘著氣道,「您是要去見面長公主殿下嗎?」
聽到太監的話,梁深的腳步慢下來,太監終於不必小跑著往前,喘勻了氣。
那位清貴的公子看著越來越近的紅牆,宮殿上的青瓦也在迷濛的水汽中顯出模糊的輪廓。他道:「不是面見,是想見一見殿下。」
太監不懂他這句話的意思。
或許「江汀絲露」離行宮中唯一的湖泊不遠,這兒顯得更潮濕一點,水汽四面八方地侵入其中。梁深忽而問道:「殿下喜歡雨天嗎?」
太監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怔了怔,而後拿捏著不確定的語氣道:「殿下的喜好,我等奴婢並不知曉。」
梁深沒有在意,他放慢了腳步,往前走著:「我覺得,她應該是喜歡這雨天的。」
雨似乎小了些,打在紙傘上沒有了清脆的,仿若滴在耳邊的聲響。梁深停下了腳步,長公主所居的宮苑就在面前,隔著幾十步的距離,那兒有一株高大的垂楊柳,長得比宮牆還要高上許多,垂下來的枝條搭在深紅的宮牆上,留下幾道褐色的痕跡。
若在初春,想必是滿樹翠碧,柳絮紛飛。
宮苑的殿門緊緊閉著,隔著雨水和幾十步的甬道也能看得分明。梁深沒有上前,就隔著甬道,遙望宮門。
太監陪他站了許久,連撐傘的手都有些微微發酸,他小心地,叫了一聲梁公子。
連綿的宮牆仿佛望不到盡頭,一道一道映在他眼,深深的,聽不到人聲。
他忽地從太監手中拿過紙傘,輕聲道:「走吧。」
即便不明所以,隨著梁深來的宮人也只能折身回去。
那太監想:梁公子說的來見一見,真的只是來見一見。
足下的青石廊,雨水匯成的涓涓細流在積年累月形成的溝壑里流淌。撐傘太監被搶了手裡的差事不能做聲,只能往前引路,避免梁深踩中道道積水的溝壑。
要過了甬巷,轉身去往行宮外時,梁深握傘的手緊了緊,他好似聽到了什麼,回身看去。
紅牆內緊閉的宮門被拉開,一行人從宮牆內出來,打頭的人,穿蒼青襴袍,鸞帶系腰。他垂眸同送出來的宮人說了些什麼,忽而轉頭,隔了那麼遠的距離和仿佛總停歇不了的雨水,本是看不清的,但梁深覺得他是在看自己。
那個人這些日子他見過多次了,皇帝最寵信的太監,手握大權的司禮監掌印。
他將傘往上抬了抬,作為回應。
在行宮口,梁深卻是再遇到了司禮監的太監,那個帶著滿臉笑意的太監自稱是掌印的隨堂,他帶有太監自有的諂媚,對梁深道:「現下老天爺不給好臉,雨下個不休,聽聞現在行宮外的道路更是泥濘。我們掌印聽聞梁公子今日要家去,特命奴才選了一匹良馬贈予梁公子。」
在他身後,果真有侍從牽著一匹馬,觀其形貌,確實能當得上良馬一名。
梁深看著他身後被雨水打濕的馬鬃,聲音淡淡:「梁某白衣,如何能當得起掌印看重。」
隨堂笑了:「梁公子得陛下青眼,常伴左右,更兼有大才,今歲秋闈,必定榜上有名。」
太監不愧是最能察言觀色,最擅奉承的人,單單幾句話,就能讓人熨帖到心裡去。可梁深不是常人,他連面色也沒動過一分,還是方才的表情:「公公言重,掌印此番相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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