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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男主单手洗了个澡。
巾帕与衣物皆整齐的叠在旁,他伸手扯过擦一把,拿起亵裤要穿。
可少了一只手,解下容易,要穿上却着实费劲,好容易将双腿套入,却因过于宽松,刚扯住一边腰带,另一边又迅速下滑。
正当他急得满头大汗,迫不得已伸出那只受伤的手时,便听外间弱弱的询问声:“夫君可需阿拂帮忙穿戴?”
原是宋之拂想起方才他行动不便的模样,总还是担心,方出口一问。
慕容檀低头看一眼狼狈的亵裤,又抬头看她局促的背影,终是放弃挣扎,疲惫道:“替我穿衣吧。”
宋之拂深吸一口气,又垂着头入内,看也不敢看他,只伸手替他将腰带系好,将亵衣穿上,再迅速后退,拉开些距离,仿佛他身边便是百丈悬崖一般。
孙嬷嬷令人入内将浴桶等物清走,又试探问道:“侯爷可要在此就寝?”
这话忒直白,宋之拂已然羞得无地自容,心里竟有些埋怨孙嬷嬷操之过急,教她招架不住。
慕容檀却只沉思一瞬,便点头道:“就在此安歇吧。”
孙嬷嬷此刻方吃了定心丸,只以为事成,当即欢天喜地的令人服侍二人净面漱口,再行退出,那模样,不晓得的还以为今日才是洞房花烛夜。
这可苦了宋之拂,憋着心思始终噤声,捏紧裙角动也不敢动。闺房之乐她自是懂得,可今日方知这人有心除掉自己,教她如何能放得下心?
慕容檀好气又好笑,坐在床边轻叹道:“睡吧,我不动你。”
若说起初有那么半分心思,此刻看她惊弓之鸟般的模样,那半分心思也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可宋之拂将信将疑,仍是不动,只怔怔盯着他,似难辨他话中真伪。
他无法,只自行吹熄蜡烛,翻身躺下,自顾自合眼入睡。
宋之拂如一只小羊羔一般躲在床边,借着微光,透过黑暗又瞪了他许久,见他似乎真的就此入睡,再无旁的动作,这才放了心,小心翼翼躺至他身侧。
慕容檀却陡然睁开眼,趁她不备,迅速侧身,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她惊得心跳都漏了一拍,浑身霎时僵住,大气不敢出,战战兢兢一动也不敢动:“夫君……方才明明说——”
慕容檀感受着怀中人儿细微的颤抖与恐慌,这才觉得憋了一晚上的烦闷得到了些许发泄。他凑近她耳边,打断她尚未出口的话:“嘘!你方才说不想死,你可知,哪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惊惶再次浮上心头,宋之拂只觉呼吸停滞,眼里慢慢又蒙上水雾,大颗大颗的泪珠自眼角滑落,在黑暗中闪出晶莹的光。
这回却换慕容檀惴惴不安起来。
他正暗自懊恼自己说得过分了些,刚要开口安慰,却忽而察觉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动了动,竟是侧过身面对他,伸出双臂缠住他,将脸埋进他怀里。
她懂了,只有牢牢抓住身边这人,才能暂保性命。
好姑娘,果然聪明识时务。
慕容檀嘴角无声扯出满意的笑容,漆黑的眼眸里闪着得逞的精光。这一晚上的憋闷已荡然无存。
他未受伤的手如抚摸小羊羔的狼爪一般,一下一下轻拍她后背,餍足不已,不多时便彻底入睡。
……
驿站另一间屋内,有侍从才向赵广源言燕侯与夫人同寝。
赵广源捻着胡须,眼底闪过若有所思的精光。
燕侯是什么人?跟着太|祖一路打天下,沙场里摸爬滚打出来的王侯。他跟随燕侯多年,从来都知其品性坚韧,不为外物所惑。
他今日才言明郑氏不该留,燕侯当夜便宿郑氏处,这无疑是不给他机会下手,暗示他要留着郑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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