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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朔雪一邊點點頭,一邊將捲軸全都捆好,重新收回布袋裡。
「乖乖,這豈不是看了通宵?」
「也沒有。有一陣子月光太淺,就看不了。」薄朔雪淡淡答道。
「……所以你就睡了那一陣子。」對方越發吃驚。
「也沒睡。」薄朔雪搖搖頭。
沒有月光看不了卷宗的時候,薄朔雪也還是睡不著,便躺著在腦海中模擬著寫情信。
可惜模擬了許多遍,他都嫌棄用詞太過笨拙,不夠貼切,最終也沒能在紙上落下一字一句。
這倒成了比案子更困擾他的事。
對方暗暗咋舌,道:「路上條件確實艱苦,侯爺且多忍耐些,等到了黎郡,自然有好吃好喝招待,能好好歇息。」
說到這裡,那人眉梢一動,露出點狡猾的調侃來,趁著一同漱口淨面後往餐桌邊走的間隙,同薄朔雪撞了撞肩膀,壓低聲音道:「今夜是到黎郡的第一晚,幹不了多少重活,不如,去喝杯花酒嘗嘗?」
這花酒自然是在煙花柳巷喝。
薄朔雪瞥了他一眼,這一眼,就叫對方愕然住口。
因為那一眼中,明晃晃地寫著「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子好可怕噫」。
那人眼見著薄朔雪在桌上拿了四五個餅子,端了杯茶水,就飛快地跳上了車,帘子落下之前,斬釘截鐵地留下一句,「不去」。
那人:「……喂!」
莫名覺得被嫌棄了,好不爽。
薄朔雪快速地嚼著餅,日光從車窗外照進來,落在他眼中,將眼瞳映得透亮。
他回去就要同長公主告狀,外邊的男子實在是不守心德,嚇死他了。
唉,回去。
好想回去。
-
慈平宮中,佛堂大門緊閉。
長公主在這裡邊兒,已經待了整整一夜了。
偶爾大門張開一條縫隙,一個青衣人影悄悄溜進去,頭髮在腦袋頂上盤成一個圓圓的髮髻,插著一根古樸的木簪,分明是庵里的打扮。
道姑進去後,大門又重新合上。
佛堂前用來跪拜的三個蒲團被並在了一處,長公主躺在上面,似睡未睡。
長發無人打理,已經散落了一些到地上,沾染了灰塵。
道姑在長公主面前站定,垂眼盯著她。
那眸光像兩把鋒利的刀刃,絲毫溫情也沒有,能活生生地將人的皮、血、肉、骨拆卸下來,一樣一樣地稱量。
「殿下。」道姑幽幽喚道,「可有反省麼。」
郁燈泠睜開雙眼,盯著屋頂。
那雙無機質的眼睛不似活物,好半晌,緩慢地搖搖頭。
道姑從鼻子裡用力哼出一聲。
「殿下!吾等日夜操勞,都是在為殿下受苦,治殿下的心病,殿下自己卻不爭氣!」
那語調之中,責怪的情緒淋漓盡致,好似滿滿一碗傾倒而下的怨咒怪物,張牙舞爪地朝郁燈泠撲來。
郁燈泠手無寸鐵,□□凡胎,只有躺著生受而已。
「再反省!向聖人請罪!」
道姑雄厚的聲音迴旋在偌大的佛堂里,直到她人影消失了,也還是來回不絕。
郁燈泠盯著屋頂好半晌,一雙緊縮的瞳孔才漸漸放緩。
這是太妃的佛堂。
亦是她的密室。
自幼時起,她就在這裡接受「療愈」,一個好似女夫子的道姑常常出現,嚴厲地要她背下無數道經,說能驅趕她心中的惡魔。
一開始,她當真是相信這個道姑的。
因為她從前非常非常相信太妃。
生為皇后獨女,郁燈泠卻並沒有從皇后身上獲得多少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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