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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蕭張口結舌,不知如何回答,只是雙手亂擺。秦伯符給了他重重一掌,哈哈笑道:「他媽的,你這臭小子在『流杯水閣』胡說八道,老子正要跟你算帳,卻沒想到你一轉身,就做了件天大的好事。」邊說邊拍他肩背,拍得梁蕭又痛又怒,偏又不敢言語。
花慕容將曉霜送回臥房,聞言也笑道:「梁蕭,沖你救了曉霜,日後我再不叫你小畜生了。」梁蕭連天價叫苦,一句話在肚皮里轉來轉去:「她是我打昏的,她是我打昏的……」但他打昏了人,又抱人來醫,若然說出,不啻於他梁蕭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抬手抽自家耳光,挨打挨罵都不要緊,這個臉卻是萬萬丟不起的。他支吾半天,暫且忍著,心想:「我不說了,待小丫頭清醒了,自己告狀去。」
正覺心亂,忽聽秦伯符嘆道:「清淵,有件事當真對不住。我聽了吳先生的言語,是以去會那和尚,卻不料他那純陽鐵盒是個假的,累我白走一趟。」花清淵搖頭道:「秦兄高義,我父女銘記在心,看來也是天意昭昭,不可勉強的。」秦伯符拈鬚道:「清淵你想得通透,倒是好事。唉,不過這未免苦了霜兒。」花清淵淡淡苦笑。秦伯符又道:「我受陸萬鈞之託,要去常州見見靳飛。」花清淵聞聲知意,笑道:「秦兄放心,此間我會好生照拂。」秦伯符皺眉道:「要留便留,要去便去,聽其所之,愚兄再不插手了。」說罷瞧了梁蕭一眼,低眉嘆氣,拂袖去了。
梁蕭心神恍惚,聽了這番古怪言語,也無暇細想,只念花曉霜會不會告狀,自己是否該搶先逃走。但想一想,又覺不妥:「好漢做事好漢當,打了人便逃,豈不被人恥笑?」猶豫不定,便先在府里住了下來。
第七章 太乙分光
梁蕭這一夜便沒合眼,既怕曉霜告狀,想偷偷溜了;又怕這般走了,被人恥笑。他輾轉反側,好容易挨到天亮,偷偷蹭到花清淵等人門前,側耳傾聽,內中還沒動靜,大約仍在睡覺。
他等了一會兒,才見幾個侍女過來,菊香也在其中,梁蕭忙道:「姐姐!」菊香笑道:「是你啊,躲在這裡做什麼?」梁蕭臉一紅,道:「那個小……咳……曉霜醒了沒有?」菊香嘻嘻笑道:「你恁地關心我家小姐麼?」眾侍女彼此捅著胳膊,笑成一團。梁蕭雖不懂弦外之音,也知在嘲笑自家,正要發狠,卻聽「咯吱」一聲,花清淵從門內出來,梁蕭立時閉嘴,耷拉著腦袋,等著他來打罵。
花清淵瞧見是他,先是一愣,繼而笑道:「梁蕭,你來看望霜兒麼?來得正好,她剛起床呢!」又撫著梁蕭的頭,莞爾道,「你放心,她好多了。」梁蕭心想:「原來剛起床,還沒來得及告狀!」他被花清淵摸來摸去,大為不慣,一縮頭,也不顧什麼忌諱,繞過花清淵,鑽進內室。但覺室內馨香撲鼻,儘是女兒家的味道,浸得人骨子也軟軟的。他撥開帘子,探頭一瞧,見花曉霜盤坐在雕花檀木床上,花慕容已給她梳完了頭,挽上雙髻。
梁蕭見狀心虛,腿一縮,正要退出,卻被花曉霜看個正著,笑道:「蕭哥哥!」梁蕭聽得大不自在,心想:「她該又哭又鬧才對,叫這麼親熱作甚?」既被瞧見,他也只得訕訕踅進屋內。花慕容瞪他一眼,嗔道:「女孩兒的閨房你也亂闖,真不知禮數。」說著將梁蕭胳膊抓住,強拖到身邊,用牙梳整理他一頭亂髮,邊梳邊叱道,「忒俊一個孩兒家,成日弄得髒兮兮亂糟糟的,不像話。」
梁蕭被她挾著,與花曉霜幾乎頭碰著頭,呼吸可聞。對視半晌,梁蕭忽地下定決心,低聲道:「你說好了,我才不怕!」花曉霜不解道:「說什麼?」梁蕭怒道:「昨天的事你不記得了?哼,反正我都想好了,大不了被你姑姑爹爹還有病老鬼揍一頓,哼,我才不怕!」
花慕容聽得詫異,問道:「你不怕什麼?」梁蕭吸了口氣,還未說話,花曉霜忽地伸出溫軟小手,捂住他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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