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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清淵傻了眼,忙攔住她道:「霜君,對不住,我一時心急了。」凌霜君雙眼微紅,冷笑道:「做了這麼多年夫妻,卻從沒見你為我心急過……」花清淵知她想說什麼,忙道:「是我不對,要打要罵,隨你好了。要不,我給你磕頭好麼?」凌霜君咬咬下唇,驀地揚聲高叫道:「花清淵,你以為裝出一副假仁假義的嘴臉,就能堵得住天下人悠悠之口麼?」花清淵面紅如血,囁嚅難言。花曉霜本就因為梁蕭傷心,又見爹媽如此吵嘴,心頭一急,不覺頭暈目眩,幾乎有些站立不穩。
這時間,忽聽梁蕭嘆了口氣,道:「罷了,回去吧,我不算了。」花曉霜心頭大喜,失聲道,「蕭哥哥,你真想通了麼?」梁蕭閉目片刻,抬眼說道:「我想通啦,不算了。」花清淵也是一愣,將他抱起,笑道:「只要你想通了,我挨打挨罵都不要緊。」說著瞟了凌霜君一眼,見她皺著眉頭,胸口起伏,兀自生氣,只得低眉順眼,先將梁蕭抱了回去。
梁蕭心病一去,痊癒倒也極快,過不多久,便能下地行走。其實,也天幸他沒有強算那「元外之元」,若以天元四元的路子推演,那根本是無法解的一道算題,直到四百多年後,西洋國法蘭西出現一大撥算學奇才,以西洋算術為根基,最終另闢蹊徑,方才解開,但也僅得其法。若要計算,窮一生之力,也是不可,又過數百年,藉機械之助方得隨心所欲。
又過三四月光景,梁蕭身體痊癒,心道:「這些年我只顧鑽研算學,武功盡數荒廢了,只怕終此一生,也不及蕭千絕了。」他解不出「天機十算」,已不做「太乙分光劍」之想,何況當年擊掌為誓,即便花無媸願意傳他,他也無臉再學,一時心生淒涼:「我已盡力而為,但天資止於此地,想來爹爹黃泉之下也不會怪我。唉,我自忖不笨,那九道算題也難得出奇,無論放到哪本算經上,都是壓軸壓卷的題目,但我也一一解了。以我的本事,第十道算題根本是無法可解。曉霜說得對,世上無十全之事。」
這些日子,花清淵初時常來看望,但都來去匆匆,愁眉不展,似有許多心事。梁蕭好轉之後,他來得更少了。而花曉霜從那日之後再沒來過。梁蕭呆了兩日,煩悶寂寞,生出些走動的念頭。他這些年只在天元閣與石壁前來回,許多地方都沒去過。
步出房外,梁蕭恍恍惚惚行了一陣,竟然鬼使神差,又到了石壁之前,不禁啞然失笑,拍著石壁忖道:「終究還是放不下。不過,曉霜說得對,如今算不出,來日難道算不出來?但若是死了,連來日也沒有了。」他這樣一想,心中豁然開朗,抬眼看去,只見遠處「兩儀幻塵陣」運轉不休,頓時心頭一動:「當年我困於陣中,任人擺布。如今我通曉周天萬象,陰陽易理,還會被困住麼?」想到這裡,有心試試,細觀陣法,只覺一目了然,走進陣中,仿佛行於曠野,進退自如,心頭真有說不出的舒暢愜意。
他四顧石像,想起當夜所悟的武功。這些年除了偶爾靜坐鍊氣,倒是未加砥礪,而且一夜工夫,只學會了百十尊石像的功夫,其他石像都未來得及揣摩。當下伸展手足,練起以前那套「大賢心經」,哪知這一練之間,心中竟又電光石火般悟出許多前所未有的妙諦來,一時大感驚怔,再瞧石像,只覺所想所悟,與當日相較,何止高明了十倍。
其實道理十分簡單,天機宮的武功以數術為根基,花流水武功縱然厲害,但無法脫離這個根基。若是花元茂發現石像之謎,也必然成為一代高手,只是他醉心算學,對武功興致缺缺,但也因此留下許多精妙算法。梁蕭若非得他法意,哪能在區區五年時光解出九道算題。
梁蕭越是揣摩,越覺這些石像奧妙無窮,當下沉迷其中,日日呆在陣里,參悟石像武功。
數月時光一晃而過,梁蕭將八百聖賢像盡數練完,忽地發覺:原來石陣還有若干奧妙,僅看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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