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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芍擺擺手:「無妨的無妨的。祖母病時,也是我在照看,平日時餵藥、飲茶、換衣擦擦身」
她掰著指頭一一數算時,才發覺自己還要做這些事。一想到這兒,她的聲音越來越輕,頓時覺得自己話說太快,還欠考量。
耳廓處染上一層紅,一直綿延至脖頸處,沒入暖和的斗篷里。
誠順輕笑了聲,這姑娘有趣,旁人沒說甚麼,她倒是自己將自己說得羞怯了。
好在這正合他意,誠順借勢推拒:「姑娘的好意小的明白,只是府里既養了這些人,總得教他們有些事做,否則姑娘一概攬去,這日後他們就跟懶驢子駕轅似的,規矩不成規矩。」
陸芍咬著下唇點頭,也不再堅持。
屋裡還是好聞的梅香,從香雲紋三足香爐里飄散出來。昨兒問了誠順,道這香名喚雪中春信,光聽名便覺得有股子早春春寒料峭的意味,清冷歸清冷,卻能盼見盎然的春意。
陸芍聞得舒心,連著心情也好了起來。早膳和藥湯都未送來,她坐在架子床前的踏板上,任由斗篷鋪在木質地板上,雙手托著下巴,靜靜候著。
靳濯元才換了藥,露在外頭的手就如昨日夜裡一樣涼。
她來時走的急,沒帶手爐,只好搓搓自己的掌心,又哈了一口熱氣,待掌心溫熱,才敢覆在靳濯元的手背:「廠督,你冷不冷呀,芍芍給你暖暖。」
冰涼的觸感從掌心襲來,堪堪壓住她方才因羞怯而上騰的火熱。
靳濯元的睫羽輕撲扇了下,陸芍挪眼去瞧他,又覺他的指頭微蜷,似有轉醒的徵兆,立時跪坐起來,伏在床沿輕聲喊道:「廠督?」
她一喊,捂在小手下的修長的指頭便動一下,陸芍又驚又喜,轉頭望向誠順。誠順瞧見,也學著陸芍喊了一聲,卻見榻上之人紋絲不動,權當沒聽見似的。
「難不成是我眼花了?」陸芍緊盯著那雙手,又連著喊了兩聲,貼在褥子上的指頭又瑟縮了兩下。
誠順喊,未見動靜,陸芍一喊,雖沒將人叫醒,好歹是有了反應。
誠順訝異地盯著陸芍,陸芍無辜地眨了眨眼:「總不至我真能去病氣?」
流夏也傻眼,伸著脖子去瞧:「那那姑娘不妨再同廠督說說話?」
陸芍瞥了一眼緊闔的屋門,新煎的藥還沒這麼快送來,她閒著也是閒著,說會子話倒也不費神。
可她同廠督並無交集,紅潤的小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總不知該說些甚麼。
她記起幼時高熱,小小一個人躺在榻上,哪裡也去不了,祖母為哄她開心,總是摟著她,給她講許多故事。
陸芍坐直身子,眼神描過他微蹙的眉頭:「廠督,你躺在榻上是不是很無趣?芍芍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榻上之人輕輕抿了抿嘴,陸芍只當他應了,便絮絮叨叨地講著:「廣西太平縣深山老林中住著個老頭」
她講的這齣叫做「袁知縣餓驢找騾」,聽下來也不過是尋常斷案的故事,與東廠經手的那些重案相比,當然是相形見絀。
誠順是個捧場的,便是他一早猜到結尾,也沒戳破點破,聽完去瞧廠督的神色,好似當真比先前好了不少。
清早的日光破雲而出,灑在明瓦窗上,照射進屋子,透出幾道薄如蟬翼的光線。細小的粉塵洋洋灑灑地漂浮在暖陽里,徒添了不少生氣。
屋門被推開,地面投映出一片亮澄的日光,福來端著個金絲楠木托盤,上頭置放著幾樣晨食,後邊兒還跟著一小公公,小公公的手上端著盛了藥湯的黑釉碗。
「姑娘,先用晨食罷。」
晨食用一個個白瓷蓋覆著,瓷蓋的小孔處鑽出熱騰騰地香氣,陸芍捂了捂咕嚕叫喚的肚腹,暗忖自己不能這般隨性。今日本身就起得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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