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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裡面還有小衣和褻褲，她來不及多想，趕緊將嚴霽樓的圓領袍套上，男子的衣裳，著實寬大，她下床的時候，幾乎被它絆倒。
走出房門的瞬間，他眼裡閃過一絲驚艷。
他的衣裳，似乎很適合穿在她身上。
「我走了。」綠腰說。
「天太晚了。」他看一眼暗沉的天色，又看著她。
綠腰想都沒想，「住店還要花錢，再說，我回去還要繡剩下的唐卡，昭覺寺付了不少定金，做生意要言而有信。」
嚴霽樓喉頭微動，那雙清冷的眼睛流露出複雜的情緒，片刻，轉為淡然的微笑，「好。」
聽見馬蹄聲漸遠，他蓋滅油燈，放下床帳，和衣躺倒在綿軟的被褥間，似乎這封閉的幽寂，還留存有她身上的皂角氣息。
黑暗中，一顆玫瑰紋路的銅扣自他口中吐出，他暗中將它攏入袖底，口裡的黃銅氣息莽撞直竄，帶著點生冷的血腥氣。
他從枕下抽出紫色紗巾，它被用過幾次，現在洗得很乾淨，他想像用它蒙住她臉的樣子，然後告訴自己，不要急。
第44章
萬眾期待的萬佛節終於來了。
一大清早, 鄰家媳婦巧玲就來了，綠腰沒起來，還在炕上睡著, 就聽見她站在大門上又拍又叫，喊她一塊去趕集。
綠腰開門把她放進來，聞見她頭上的桂花頭油味道，又看她臉上和嘴上都擦了胭脂，笑著說你是真勤快。
巧玲毫不客氣地認下這個稱號，並聲稱這世上論趕集沒有比自己更勤快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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