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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空穴來風，沈易之其實不大關注，但每每瞧九子沐談論這些便一副春風滿面的得意模樣，他也便留意關心了一番。
這一留意，卻是留意出不少東西來。
比如，前些日子魔界有一大將不過調侃了兩句修真界某某某該是天下第一美人，便被九子沐穿小鞋，打壓去了邊寒。
又比如，玄雲閣某弟子因不了解他們兩人的「光輝事跡」，竟被九子沐綁在樹上呆了整整一宿。
九子沐甚至還安排著暗衛在一旁誦讀寫著他們故事的話本。
是的，魔尊大人將以往他們之間的那些亂七八糟，添油加醋地落在紙上，印刷裝訂成書，走起了批量發行的路子。
沈易之不得不懷疑，若不是生在修真界，九子沐也許會是個精通營銷的萬惡資本家。
言歸正傳，通過以上種種事跡以及沈易之細緻入微且持之以恆的觀察，他大抵理解了九子沐的動機。
九子沐，似是怕他會走？
而這般心思，或許是因著他給九子沐的安全感不夠多？
也許是那日在屋裡同颯寧說的話多了些，也許是前段時間他對赤施琅送來的酒讚不絕口，誇了好些時日，又或許是他每日都要給沈遲遲寫封信，冷待了九子沐？
沈易之十分自覺地自我檢討了一番，最後得出個「絕知此事要躬行」的結論來。
於是他回望著九子沐，笑問：「親也親了，睡也睡了，禮都成了，還不許我同別人講了？」
他看九子沐仍是愣愣地望著他，只覺好笑，拉近了兩人距離，調戲一般摸了摸他側臉，問道：「你是我道侶的事，不許我告訴別人？」
「不是。」九子沐連忙否決，蹭了蹭沈易之手掌，撒嬌一般喚了一聲，「師尊。」
九子沐已經很少會喚他師尊了。
沈易之也隱隱覺出幾分九子沐的想法，九子沐大抵是覺得娶了他，便要證明有能力護著他。而整日裡喚師尊，實在難顯魔尊威嚴，難彰男兒雄風。
雖然沈易之也喜歡床上九子沐直呼他名的霸道和強硬，卻也偶爾會懷念少年喚師尊時那全身心信賴的模樣。
這下聽到這一聲「師尊」，沈易之竟覺恍如隔世，他望著眼前人，痴痴道：「師尊在。」
「說你愛我……」九子沐喃喃開口，聲音帶著幾分不確定，他糾結了好一會，才緩緩道，「師尊。」
沈易之便如他所願般：「我愛你。」
不過三個字罷了，九子沐卻如卸去盔甲的刺蝟一般，一瞬歇了勁，他抱著沈易之，動作雖是仍帶著幾分強硬。
但再開口，聲音卻是黏黏糊糊，撒嬌意味盡顯：「師尊從不同別人炫耀，我還以為師尊不愛我。」
沈易之被他這一抱，踉蹌了幾步，好歹穩住後，便笑著回抱著他：「只是因為為師喜歡低調罷了。」
「你看邇辰和司羽，不也沒整日尋人說東道西。」
「可他們的老婆又不是沈易之。」九子沐擰眉。
沈易之噎了一下，心底翻出怪異的酸澀。
他有一些從現代帶來的口癖，好多時候是懶得改的，而幾個徒弟們因著同他朝夕相處，也多多少少學到一些。
比如「老婆」，比如「妹子」，比如「男主」。
沈易之以往倒沒覺得如何，可現下九子沐這番「老婆是沈易之」的表述，卻讓沈易之多了幾分真切。
道侶這詞，沈易之是沒什麼概念的。
但老婆這詞的意義……卻是實打實刻在靈魂深處的。
他是九子沐的老婆，也就是說，他的老公是九子沐。
沈易之只這麼一想，臉便不自覺熱了起來，心裡又酸又甜，腦子卻短路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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