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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云梦舟还了一礼,便走到右侧的云床盘膝坐下,佛碟背在身后,手中捧起一杯清茶,细细品味。
而云梦舟向来不爱怒形于色,此时他更是十分自如地走向左边的云床,对于阎魔旱魃无礼之举的没有表现出丝毫不快。
身后侍者将清商琴安置在他双膝之上,云梦舟笑道:“此地景色不过寻常,吾等无所事事,不如山人鼓琴一曲,以飨二位,如何?”
说罢,却也不等两者反应,便自顾自弹起了一曲仙翁操。
只见他沉肩坠腕,腰背挺直,目光一直锁定在左手徽位,轻拢慢捻,舒缓安闲的曲调从琴弦上流淌而出。
而后,云梦舟张口唱道:
“仙翁仙翁,仙翁得道仙翁,云梦舟得道仙翁,蓬莱客得道仙翁……”
此曲旋律散淡平和,手法简单易懂,歌声幽默诙谐,循环往复,伴着清幽甘醇的茶香,倒也别有一番生趣。
阎魔旱魃没什么艺术细胞,多好的曲子在他听来都无甚差别,闭上双眼不知是在修炼还是在沉思。
但佛剑分说心中微微疑惑,云梦舟今天的表现,可不像昔日黄商子所说,能与玄宗六弦同音共律,琴艺高超的模样啊。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种问题的时候,因此圣行者也只是闭目默念佛经,始终不发一语。
——
入口之前,多方人马挤挤挨挨,摩肩接踵,混乱不堪,人群中时不时爆发出高声喝骂。
面对魔界的压力,原本还各藏心机的三方势力顿时融为一体,与魔界大军之间产生了一条鲜明的鸿沟。
两大联军齐头并进向鬼没河进发,但两者之间却泾渭分明,后面跟随着数不清的散人势力,想要浑水摸鱼。
进入了鬼没河,顶上是遮天蔽日的茂密枝叶,脚下是盘曲交错的虬结根系,众人必须时时刻刻注意道路,否则一个不留神便会栽个大跟头。
众人望着十余丈高的参天古木,以及周围没过半腰的灌木杂草,皆感叹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里的树又长高了,昨天我偷偷来看的时候,好像还没有这么高呢。”
“是啊,这里随便一棵草都比我村里的篱笆还高,真是邪了门了。”
“这鬼林子,会吃人哩!要我说,这些树啊草啊,根下面怕是都埋着尸体,靠吸人血才能窜这么高哩!”
“真的假的?外头这么邪,里面真会有什么宝贝吗?莫不是藏着什么妖魔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