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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出口,周遭的空氣驟然安靜了下來。
李玄寂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他盡力控制著面上的表情,端著一臉肅容:「你幾時有了意中人?是哪家子弟?何時相識?其人心性如何?家世如何?你說出來,我替你做主。」
他看過去實在過於威嚴正經,謝雲嫣琢磨不出來,這個男人是真傻還是裝傻,她睜大了眼睛瞪著他,瞪了半天,他還是巋然不動如山。
她賭氣起來,「哼」了一聲,氣鼓鼓地道:「我不說了,偏偏就不告訴您。」
李玄寂卻沉默了下來。
謝雲嫣裝作生氣,扭過臉不去看他,手指頭抓著衣角揉來揉去,卻偷偷摸摸地用眼角的餘光瞥他。
冷不防李玄寂又問了一句:「禮記三遍,抄完了嗎?」
「嗯?」謝雲嫣不明所以,茫然地道,「什麼禮記?我為什麼要抄?」
李玄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好像又平復了下來,語氣甚至變得溫和起來:「當年你離開燕王府的時候,我的臨別贈禮,你可還留著?」
「臨、臨別、贈、贈禮?」謝雲嫣嚇得都結巴了,她可算記起來了,那是厚厚的一本禮記。
當日李玄寂曾道:「謙恭虛己、循規蹈矩,方是為人本分,你一點都沒記住,上回只抄了內則一篇,看來是不夠,去,這一本全篇,抄三遍。」
謝雲嫣哪裡肯老實聽話,前腳出了燕王府、後腳就把那本禮記不知道給扔到哪裡去了,別說三遍了,一個字兒都沒抄。
多老早的事情了,這會兒居然被人翻出舊帳來,謝雲嫣目瞪口呆,又不敢欺瞞李玄寂,她想了又想,最後還是含著小淚花兒,低頭認罪:「我錯了,有負玄寂叔叔的殷切教誨,我馬上抄、一回家就抄,三遍,妥妥的,一個字都不會少。」
「果然如此,就是因為你沒有熟讀禮記,不曾謹記先賢立下的規矩,才這樣不懂事。前面的親事是你父親為你許下的,後面的親事是我為你做主的,你都不願聽從,視長者之命如無物,是為大不敬。」
李玄寂語氣和神色都很冷靜,他起身在書架上找了一下,抽出了一本書,遞給謝雲嫣,「無妨,我這裡還有一本,你今日來得正好,就在這裡抄書,尤其是『曲禮』、『內則』及『坊記』諸篇,記到心裡頭去,才能明是非、辯曲直,不再恣意任性。」
謝雲嫣抖著手接過書,可憐巴巴地望著李玄寂,還試圖垂死掙扎一下:「玄寂叔叔,禮記通篇我已經倒背如流,其中奧義我深有領會,只不過因為年輕,偶爾有糊塗的時候,您教訓的是,我馬上就改,這書我們就不抄了,成麼?」
李玄寂不為所動:「方才說的,你轉眼就忘了,長者命,不可違。」他指了指下首的一方書案,「去,快點,今天先抄一遍才放你走,你若手腳慢一些兒,連午膳都可以免了。」
謝雲嫣的小眉頭都打結了,唧唧咕咕地抱怨:「您這個長者,霸道不講理,一味欺負我,我不服,我很委屈。」
縱然是在抱怨著,她的聲音也是甜甜軟軟的,帶著一點撒嬌的意思。
李玄寂的臉還是板著,眼裡卻露出了淺淺的笑意,補了一句:「別再讓我看見那個勞什子的懷素狂草,你若寫得不工整,額外再多罰幾遍。」
謝雲嫣這才不敢吭聲了,磨磨蹭蹭地抱著書,坐了下去,自己研了墨,開始抄寫。
夏日暑濃,她怕熱,把頭髮挽成高高的盤髻,此時低了頭,越發顯得她的脖子秀頎、肌膚雪白,如同一段凝固的羊脂,微微透明,甚至會讓人產生一種幻念,那麼細膩而柔軟的東西,如果摸一摸,可能就要溶化在指尖了。
窗外的棠梨樹生了一年又一年,陽光的影子透過婆娑的枝葉落下來,李玄寂的手搭在案几上,陽光落在他的指尖,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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