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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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香只歡喜了一瞬,旋即笑容便僵在臉上,若說太子為關心小姐身孕而來,犯不著這樣凶神惡煞的,不怕嚇得小產?

再一看瑞香的神色,橋香立刻明了一切,這該死的東西,居然跑到殿下處告狀去了!也不想想她收了小姐多少好處,貪心不足!

本想好好跟那蹄子理論,爭一爭是非短長,何苗已將她推出去,「行了,你去幫我折幾支蓮蓬來,等會兒我想喝蓮子茶。」

這個時候多說多錯,橋香雖是一片忠心為她,別人眼裡可揉不得沙子。

打發走閒雜人等,太子方漠然望向對面,「你還有閒情喝蓮子茶?」

永遠記得這個女人帶給他的恥辱……父皇的萬壽節上,他不過到偏殿換了件衣裳,哪知何貴妃安排的人一早便在那兒等著他,若單單是個宮女便罷了,偏偏卻是貴妃親侄,何國公府的嫡出女兒,哪怕她衣衫完好,此事也是說不清道不明,他不得不捏著鼻子娶她過門——這數月間更是不知收斂,攪得家煩宅亂,若非皇命難違,真恨不得立刻休了她。

偏偏她卻有了身孕,東宮的嫡出,骨子裡還淌著何家的血。太子想起來便不禁咬牙,雖派了太醫照拂,他自己卻甚少過來探視,本就懷疑這身孕來得蹊蹺,不過一夜醉酒便有了,他父皇都沒他這般能耐。

如今太子妃的貼身侍婢過來告密,太子已然信了三分,但關乎皇嗣必得慎之又慎,遂還是親自走這一趟,問個清楚明白,也好讓這位嫡妻心服口服。

何苗雖是紅旗下長大的好好青年,自詡眾生平等,可面對這樣天然懸殊的身份差別,她還是由衷感到一陣寒意——眼前人動動手指就能弄死她,可不是開玩笑的。

但,要她服軟她也懶得,況且有什麼用呢?人證物證俱在,連那張假孕的方子都到太子手中,所欠缺的,只是她這一份口供而已。

何苗爽快地舉起手來,「我坦白,我認罪,是我不自量力,不識抬舉,說罷,車裂還是凌遲,您想怎麼處置?」

白綾或者毒酒是別想了,那是余情未了的款待,何苗自認與他毫無情分,當然也不敢奢望這樣乾脆的死法。

不過,臨死之前她還有個小小請求,「橋香與此事無關,是我逼迫她為之,她倒是勸過,可我沒聽。還望殿下念在她一片忠心為主的份上,從寬處置。」

太子一瞬不瞬地看著她,打感情牌,這樣的把戲他見多了。何貴妃便最擅長口蜜腹劍,因此年過三十仍聖寵不衰,何苗作為其嫡親侄女,想必也頗得真傳。

借著為個奴婢求情便指望打動他的心腸?他還沒那麼好騙。

何苗見對面不發一語,便知道盛怒之下這位爺什麼都不肯聽,爽性開誠布公地道:「一日之內太子妃連同身邊使女接連暴斃,未免太過蹊蹺,惹人疑猜,殿下還是慎重些好。況且,橋香源自國公府,殿下要了解何家,留著她會更有用處。」

皇后跟貴妃派系間的齟齬由來已久,彼此都恨不得除之而後快,這種時候當然得打信息戰。好容易捏住了把柄,正該好好利用才是——她希望這位爺別被憤怒沖昏頭腦。

太子仍是不發一語,不過臉色稍微緩和了些,猶如冰河解凍。

他發覺這女子說的不全是假話——就好像她早已盤算好後事。

何苗只當他默認了,一時間反倒有些畏縮起來,車裂固然殘暴,凌遲更不好受,聽說有的人削上十天半月都死不了呢,到最後只剩下森森白骨。

她能不能自己選個容易點的死法?何苗覷准太子腰間懸著的佩劍,若是她找准機會拔-出來,在劍鋒上磕上一磕,會不會立刻香消玉殞?

太子並不知她滿心都在那把佩劍上,見她直勾勾望著自己下身,只當她臨死還揣著那等齷齪念頭——何家的女子,果真皆浮蕩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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