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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秋!你一廂情願地留我，怎麼不問問我願不願意留?&rdo;
欒秋坐在杜梨樹下擦洗自己的劍。樹影浸了他一身，他像從蒼老故事裡浮出來的人物，明明近在咫尺，卻離李舒很遠。神情總是寡淡，唯有看向李舒的一雙眼睛藏了熱的氣息。
&ldo;你不會留的。&rdo;欒秋說，&ldo;不是還有個有緣無分的摯友等著你?&rdo;
李舒這才想起自己那段前緣，忙笑著：&ldo;你總是把我的事情記得很清楚。&rdo;
欒秋：&ldo;……&rdo;
面對李舒就像面對未知，不知道話題能被他拐到什麼匪夷所思的方向上去。欒秋嘆一聲：&ldo;雖然不知道你那些故事裡有幾分真假，但你聊到那摯友，總是很認真。&rdo;
李舒還未想到如何應答，欒秋忽然笑了笑：&ldo;每次聽你說起和摯友的來往，我便想，李舒這廝又在胡說八道。但你性格輕浮，難得認真。我又會想，如此一來，我又多了解你一點。&rdo;
李舒忽然口訥。樹影漫過欒秋，也淹沒了他。冷沁沁的影子又濃又稠，帶著欒秋的溫度似的，世間萬物都在梨樹之外，只有他和欒秋被困囿此處。
從不曾有人這樣和他說過話。說這樣的話。
&ldo;聽你說話總是很有趣。我分不出真假，但是真是假，在這裡也無所謂。&rdo;欒秋把劍收回劍鞘，低頭說話時耳廓又是微微的紅，&ldo;你不想入江湖，只想做逍遙人，而我……我們浩意山莊偏偏已經身在江湖。你我各有所求，註定不能同路。&rdo;
他在說什麼?他想的是什麼?李舒還未回過神，欒秋像是一口氣傾吐所有心事一樣，把話說盡了。
&ldo;我如今心中只有一件事，唯一的那件事。&rdo;一隻小蟲停在李舒肩頭，欒秋伸指彈去，&ldo;不完成它，我無法思考任何與自己相關的事情。&rdo;
不適感又密密地爬上李舒皮膚：渾身不舒服，發癢，卻怎麼都撓不到實處，人只想蹦跳起來，想在風裡跑一趟，想跳進河裡浸沒嘴巴鼻子，讓發燙的心冷卻。李舒太熟悉這種感覺，他見到別人傷心時，總是這樣的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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