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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朝腦中一片混亂，無法理清頭緒。
&ldo;婚書已經作廢，皇家玉碟上，你的名字已去除，從今日起，你與庶人趙旦再無干係。按理說，這庚帖該發回原媒退回，既然你在，就由你自己帶回吧。&rdo;趙韌不緊不慢的聲音響起。
有什麼塞入她手中，朝朝低頭看著手中燙金的大紅庚帖，漸漸有了一絲真實感，怔怔看向對面。
趙韌不知何時又已站在她面前，正低頭神色不明地看著她。
朝朝看向四周，發現陳王和談德升這些人已經全都不在，屋中只剩了他們兩人。
她攥緊了手中的庚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ldo;陛下，你說過，我有什麼想知道的，都可以問你。&rdo;
趙韌點了點頭：&ldo;朕說過。&rdo;
朝朝道：&ldo;陛下金口玉言。&rdo;
趙韌&ldo;嗯&rdo;了聲。
朝朝抬眼，直截了當地問道：&ldo;阿旦為什麼會出家，是不是和陛下有關？&rdo;
趙韌看著她：&ldo;朕如果說沒有，你會信？&rdo;
朝朝默不作聲。
趙韌眼神暗了暗，坦誠道：&ldo;確實和朕有關。朕讓談德升給汪太妃帶了幾句話。&rdo;
朝朝問：&ldo;什麼話？&rdo;
趙韌沒有瞞她：&ldo;朕有意啟用花太師，穩定朝局。花太師卻不願奉詔，以病求退。想來是花太師故主難忘，不願認朕為君。&rdo;
這話，是質問，是不滿。
所以，汪太妃和趙旦怕了，想出了出家這一招，斷尾求生？
趙旦出家了，與她的婚事自然作罷，亦是向新帝，向花家表明他們的態度：他們願與花家割裂，不再需要花家的效忠。
好一招釜底抽薪之計！
趙韌並不諱言：&ldo;朕承認有自己的私心，但到底怎麼做，選擇權還在他們自己手中。&rdo;
朝朝咬了咬唇，輕聲問道：&ldo;談公公是什麼時候和太妃娘娘說這番話的？&rdo;
趙韌道：&ldo;在你去過安德殿後。&rdo;
趙韌收到安德殿出事的消息時，她還在太極殿。所以，只是短短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汪太妃和趙旦就做出了取捨嗎？
她和祖父所做的一切，堅持的一切，一下子全沒了意義。
她不想怪趙旦，螻蟻尚且貪生，能活著，沒有人會隨隨便便想死。就如羅氏所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世上哪有什麼至死不渝？
趙旦也是做出了他認為最好的選擇，對他，對花家都好。他可以求得平安，而花家也再不會受忠義、誠信之名所累。
只不知道，他做出取捨時，有沒有想過四年前，她答應他求親時，他允諾過什麼？
不離不棄，至死不渝。
原來，也是騙她的嗎？
如四年前一樣，她又成了理所當然被捨棄的那個。
朝朝仿佛又回到了十四歲那個絕望的午後，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已被抽空，控制不住地發抖，攥緊的手幾乎將庚帖捏碎。驀地，眼淚毫無徵兆地掉了下來。
趙韌目光沉了沉，手抬起一半，又收了回來，煩躁地揉了揉眉心：&ldo;你哭什麼？&rdo;語氣生硬。
朝朝的眼淚流得更凶了，偏過頭去，忍住哽咽聲，不想讓人看到她狼狽的模樣。
抽泣壓抑無聲，卻更叫人心碎。
耳邊忽然響起一聲輕嘆，趙韌的聲音柔軟下來，帶上了幾分溫柔與憐惜：&ldo;想哭就哭出聲來，朕去隔壁避避。&rdo;很快，腳步聲響起，消失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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