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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尽量压抑着自己内心想要把所有的话竹筒倒豆子那般全部说出来，小心翼翼道。
粟歌眼里换过一抹浅笑，换了一只手拿手机，“我要是没有醒，谁给你接的电话？”
对比起来，粟歌的声音清晰清朗得如同那溪涧流水清泉。
王道被这道声音一唰，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三分，揉了揉脸，紧张得问道，“那那那，那是不是我给你吵醒了啊？”
如果一般人问出这句话，定然是忐忑不已的，睡觉被打扰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迎来好脾气。
王道也是忐忑不安的，但是他的忐忑不安却和别人的不一样。
“没有。”粟歌缓缓坐下，伸手拿起被自己摘下来放在一旁的狐狸面具打量起来。
“没有？”眼里带着欢喜与雀跃的神色瞬间就暗淡了下去，听到这句话王道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如果这个时间点，不是他吵醒了粟歌，那么岂不是又代表粟歌一夜没有睡着？想到这个可能性，王道只觉得自己的心揪痛揪痛的。
王道在心里将昨天玩儿消失又没有任何作用的陪睡师在心里骂了一句，只是一不小心说出了声，让粟歌听到了。
皱了皱眉头，粟歌将狐狸面具放回到原处，眸子里不由深邃了两分。
刚刚下了出租车的顾唯辞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后拉了拉自己的衣裳。
这样的天色，可别把自己给折腾感冒了。
“那……粟歌，昨天的办法还是没有一点儿作用吗？”虽然很不想问出这句话，但是王道觉得自己装聋作哑憋着憋着更是让人难受。
大不了再找别的方法呗！这一次粟歌开了口，就不怕粟歌下一次不应下。
王道在心里想着，牙齿咬着嘴唇，竟是给咬出了痕迹都没有发觉，连眼圈也是红红的。
“或许……有一点儿用。”粟歌挑了挑眉头，将身子靠在床上，目光又开始落向那窗子外。
在跟王道打这么一通电话的期间，外面的天蒙蒙亮了几分，能够隐隐约约看得清那一颗颗树的轮廓。
那个女人就是在刚才还没有光亮的情况下出去了，却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敢做这样一份工作。
“有用？”王道浑身一个激灵，如同被电打了的泥鳅，噌的一下站起身来，“那你到底睡了没睡？”
“半个小时。”粟歌嘴角勾了一丝笑容。
“什……什么？半个小时？”电话里那头，王道的声音不知道是惊喜还是诧异。
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粟歌皱了皱眉头，“我有空再和你说吧，现在有点儿事情。”
说完，粟歌就按掉了手机，拿起了另一个。
“喂，夜先生嘛。”电话里这头，顾唯辞将刚刚擦干头发的毛巾放在一旁的架子上。
“笙语小姐。”眯了眯眸子，粟歌缓缓点头。
这个女人居然这么快就给自己打电话了。
顾唯辞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用着无比冷静而从容的语气道，“如果夜先生不能够完全放下心防，那么我想或许我们不必继续第二次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