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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黜太子終於有了理由,寫什麼呢,就寫太子縱臣殺人,為臣不仁,對君王心懷怨懟,為子不孝。
梁帝滿意,蓋上印璽,朝會之上廢儲的詔書當眾頒下,太子梁羨跪於朝堂中,被長篇累牘的莫須有罪名凌遲,匍匐在地,無聲哽咽。
宣詔的官員最後念了一句:「廢太子羨為陳王,著令收繳印綬,出宮就府,閉門反省。」
聽到這一句,殿外等候已久的右昭儀暢快地笑了,「走罷。」
內侍趕忙道喜:「給昭儀賀喜了。」
右昭儀哼道:「喜什麼喜,朝上還有幾個杵著呢,瞧不見嚒。」
「昭儀不急,剩下的人,一個一個的來。」
內侍輕輕地比了個手刀,右昭儀心情大好,「該輪到他們了。」
…
婕妤是罪人,死後屍體不能留在京畿,要拋棄荒郊,越遠越好。
永晉託了宮裡的人,拿銀錢打點一番,給方婕妤換了體面的衣裳,運出宮來齊整乾淨,不至於沒有尊嚴。
陛下盯著人,白日眼多口雜,韞和不敢冒險,只夜裡永晉和甲笙兩人去翻了墳地,掘出坑薄埋了,不敢立碑。
便是立碑也沒身份,她身邊伺候的婢女說,她原來是有名的,後來進了宮,只聽人喚她方氏,稱她婕妤,閨名卻沒人知道。
宮裡的人怕觸怒聖人,很少再有人談及婕妤。如今談論最多的,全和太子有關,傳到宮外,說是太子萎靡不振,怕是從此廢了。
搬離東宮時,韞和陪著長公主去,宮裡黑壓壓的擠滿了人,吵吵嚷嚷的,抱著珍玩往宮外搬,太子被擠在狹小的一角,頜下長滿了青茬,形容潦倒。
長公主喝了一聲:「出去。」
大殿安靜了,宮女內侍們面面相覷,隨即擱下手裡的東西。
長公主穿過眾人,尋到了太子妃的身影,冷聲道:「你過來。」
二人進到留香簾後,大殿上的宮人也都散盡,韞和循著味,慢慢走到太子眼前。
太子緩緩抬起眼皮,虛了虛眼睛,似乎在辨認她是誰。
韞和在凌亂的茵席坐下,扶起那些歪倒的杯盞,耐心地擺到一處,「殿下,飲酒傷身。妾身幫不到什麼,只能勸你不要飲酒。」
「沈相被免冠了。」母親培植的羽翼被一一剔除,他對太子的位置沒有太大的眷戀,「他為我求情,惹怒了父皇,被幾個閹人轟出宮,從階上跌了腿。」
「閹人,後宮!」他把一個銀瓶扔出去,酒在隔扇潑灑下來,醇香四溢。
韞和揪著膝上的玉環,竟不知要怎樣規勸,「殿下。井以甘竭,李以苦存,夫差以酣酒亡,而勾踐以嘗膽興。」
她說的很輕,分量卻相當重。
梁羨有些不確定,「你是,犀娘妹妹?」
「是,我的乳名是犀娘,可殿下忘了,我叫韞和。」
韞和捏了一支箸子,在席上劃寫,「殿下知道這兩個字的意思嗎?」
梁羨不明白她的意思。
「天寒的時候,弓不能曝露在外,要用袋子包裹,確保它的性能,這是韞(wen),把弓藏進袋子,蓄勢待發,這是韞(),當利器藏進弓韣,才能和。陛下不明白的道理,父親為殿下大傅,悉心教導,用心可謂良苦,身為學生的殿下竟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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韞的讀音不同,意思也不同,讀溫的時候是袋子包含的意思,讀運的時候是藏的意思。
韣(櫝)
第46章
這個道理父親在兵書中寫, 在她和兄長寧戈的名諱中藏, 無時無刻不在警醒後人。
「止刀戈,韞良弓, 淬兵器。」她讀來都覺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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