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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人因为这一句话而大打出手。
这个时候,老犯们往往象村子里的长老,背靠着监狱的围墙,两眼目视着夕阳,用阅尽沧桑的口吻来一句:“牢是越来越不好坐了啊!”
搞得好像以前的牢很好坐似的,我认为,牢一直是不好坐的,但不值一驳。
当然也有“好坐”的牢,离这里有一万五千多公里,在荷兰坐过牢的偷渡犯的嘴里,那里简直是另一种的休假的天堂。网球场,下午茶,咖啡和cake。你如果对这种休闲产生了厌烦的情绪,那就去干活,工种由你自己选择,而且同工同酬,有些人出来以后带回一大笔钱。
他的吹嘘让一些犯人对到荷兰去坐牢,充满对天堂般的向往。
我有土豆父亲的电话。监狱里的犯人之间一旦建立信任都会和盘托出自己的情况,以备有个照应,交换彼此亲人的电话是最基本的操作。 我拨了土豆父亲的电话,电话呼叫两声,没人接,我就揿掉了。我并不想背负这个报丧的责任,这一切已经与我无关了,我现在是自由人,接下来是新的生活,新的希望,新的征程。
我浑身轻松打量久违的熟悉的卧室,东看看西瞧瞧,寻找着残存的气味。我拿起一本《百年孤独》躺倒在床上,装模作样地看起来。这本书上海译文出版社一九八七年五月印刷的版本,我早已忘记了书中的情节,随随便便翻到了本书的第291页的第二段,上面写:“已经三个月不下雨了,天气干极了,但是当布朗先生宣布他的决定以后,整个香蕉种植园立刻下起了一场暴雨………政府通过所能运用的一切宣传机器,千遍万遍地在全国反复重声,于是,一种官方说法终于站住了脚………马孔多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永远不会发生任何事情的,这儿是幸福之邦。”
妻子已经替我换好了崭新的被褥,很快的,睡意笼罩。我躺倒在松软的床上,像飘在云里,妻子进来了两次,笑意盈盈。
我对妻子说:“一切都是老样子,时光好像停滞了。”
当夜,我睡得很熟。